營業第六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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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業第六十六天
冬日的最後一點餘韻即將消散殆盡，立春將至，道路兩邊的草木都泛起了鮮嫩的綠芽，垂落的柳枝被風揚起的弧度和秦挽箏臉側的發絲如出一轍。
前一晚睡前，秦挽箏收到了馮悠的消息，給她發了一個定位，約她今天上午十一點在這家咖啡廳見面。
推開咖啡廳的大門，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將她一層一層地包裹住，微苦的韻味裏帶著點令人心安的焦香。
一擡眼，秦挽箏就看見了坐在角落卡座裏朝她擡手示意的馮悠。
朝馮悠的方向走過去的時候，餘光發現有幾桌客人的身影頗為眼熟，讓秦挽箏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幾眼。
“馮哲以前樂隊的朋友開的。”
落座的同時，她聽見馮悠介紹道。
“怪不得。”
秦挽箏了然地挑了下眉。
她從一進門就看見的那幾桌熟悉的人影裏，甚至還有一支目前正炙手可熱的搖滾樂隊，前段時間這個樂隊的新專輯剛剛發布，周夏在她耳邊哼唱了快一個星期了。
她還在想這家咖啡店到底有什麽樣的魔力，能夠吸引這麽多娛樂圈的人來打卡。
原來是自己人開的場子。
“氣色不錯，看來是在家休息得挺好？”馮悠推過來一杯咖啡，笑著寒暄，“雖然你剛休假結束我就這麽問似乎很煞風景，但我還是要說，交給你的任務都完成了沒有？”
秦挽箏搖頭：“放心吧，我尊敬的經紀人大人，我回來這兩天也不是整天我在家裏什麽都沒做的好不好？”
一邊說，秦挽箏一邊從包裏抽出一個透明拉桿夾：“你之前給我的這些劇本我都已經看完了，保質保量、認認真真看完的。”
“有感興趣的嗎？”馮悠抿了一口咖啡。
秦挽箏坦然：“沒有。”
原因也很簡單，都是些中規中矩的偶像劇邀約，和她之前拍過的作品類型並沒有什麽區別。
“我就知道。”
頓了下，馮悠輕笑一聲：“不想總是在偶像劇裏打轉是吧？”
秦挽箏頷首：“雖然偶像劇的市場很好，我現在26歲，也還能再演幾年，可如果一直不嘗試轉型，等我36歲的時候該怎麽辦？繼續裝嫩演女主角觀眾未必買賬，總不能賴在偶像劇裏演女主角的媽媽吧。”
話雖直白，但的確是圈內很多女演員所面臨的殘酷現實。
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一茬接一茬，這個行業裏永遠不缺少有靈氣也有美貌的小姑娘。如果她一直在這個屬於年輕人市場裏不求突破，早晚有一天她會被資本、市場和觀眾拋棄。
秦挽箏進入這個圈子不是為了賺快錢的。
她是真的想要把演員作為自己終身奮鬥的職業。
之前林翊燃推薦的電影劇組，馮悠也去接觸過了，但對方似乎對是否啟用秦挽箏還有疑慮，遲遲沒有給她們答覆。
畢竟電視劇演員對大熒幕水土不服的事情在行業內也並不少見，並不是每一個能演好電視劇的演員都可以演好電影的。
加上對方導演是想要靠這部作品去沖擊一下明年的國際獎項的，在選角上自然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有這個想法就很好，”馮悠點點頭，“我當時決定簽下你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看出來你對自己的職業發展還是有追求、有要求的，你的頭腦比我手底下至少一半的藝人要清醒得多。”
在見到秦挽箏的第一眼，馮悠就相信，如果不是天宸娛樂高層腐壞自己作死，秦挽箏或許早就成為天宸一姐了。
秦挽箏彎唇：“聽你這麽說，看來是有合適的工作要安排給我咯？”
馮悠手底下也不止她一個藝人，她本人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秦挽箏相信馮悠專程叫她出來不會只是為了喝喝咖啡、聊聊夢想的。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馮悠讚賞地看了她一眼，“是有一個不錯的機會，但目前還不確定它會不會是你的。”
“我找了大學時期的好朋友，拿到了一點一手消息，過幾天應該能推薦你去參加一個試戲，不過只是去試鏡而已，最終能不能拿到角色還要看你自己的表現。”
秦挽箏了然。
現如今主動找上她的作品雖然題材都是各種偶像劇，但至少能夠保證都是女一號劇本，但如果是大導的項目，她就未必能夠拿到很重的角色了。
就類似她在《空城》裏客串的喻冰。
雖然戲份不多，但在《空城》劇組裏，秦挽箏也的確學到了很多。
“不管結果怎麽樣，我都想試一試。”
*
收到馮悠發來的項目資料後，饒是自認為這幾年在圈裏也算是見過一番大風大浪的秦挽箏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說梁導是刑偵題材的常青樹，那麽，這位單導就是懸疑片的定海神針。
出道拍攝的第一部古裝懸疑權謀電影《王朝》就在當年斬獲了國內外無數大獎，連帶著也捧紅了當時還只是演藝圈小透明的男女主角，一舉將其送上了“影帝”“影後”的寶座。
在那之後，單嘉峰又連續拍攝了三部講述一個龐大家族因某些陰謀由盛轉衰、從有到無的過程的系列電影，每一部都不出意料地摘得了當年電影節的“最佳影片”“最佳導演”，徹底奠定了單嘉峰在懸疑電影這個題材內的地位。
但出人意料的是，在取得了那麽多輝煌的成就之後，單嘉峰卻忽然宣布暫停導演生涯，跑去追尋自己環游世界的夢想去了。
這一走，便是近十年沒有再拍過任何作品。
可這些年的沈寂並沒有影響他在圈子裏的地位，至今還有不少網友把他的影片翻出來反覆品評。
每當大家感慨“內娛要完”的時候，也都免不了把他當年的作品拿出來和現在的片子進行對比。
“首輪內部選角的機會你是怎麽拿到的？”
良久，秦挽箏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這部連片名都還沒定下來的電影，如今剛剛進入內部選角的環節——也就是由創作團隊率先推薦一批他們認為適合這個劇本的演員供導演和制片人挑選，這輪選角結束後，再根據空餘角色的情況，對外發出海選試鏡的消息。
雖然知道馮悠在這個圈子裏有些影響，但秦挽箏卻還是第一次體會到被經紀人帶飛的感覺——倒也不是說方艾不好，只是當時礙於天宸傳媒有意無意的打壓，有些資源即使方艾接觸到了，也無法在公司的壓力下幫秦挽箏爭取下來。
說白了。
時也，命也。
電話那邊的馮悠輕笑了聲：“這都是我這個經紀人應該做的。”
“況且，我也只是托朋友幫忙把你的資料遞進去了而已，劇組願意給你這個內部試鏡的機會，說到底還是因為你的條件初步符合他們對這個角色的想象。這段時間你就在家認真琢磨一下這個試鏡片段，試鏡時間定下來之後我會再通知你，到時候我會陪你一起去的。”
或許是怕秦挽箏因為緊張而影響到正常發揮，馮悠又安撫了幾句：“放平心態，盡力就好。”
馮悠那邊似乎還有其他事情要忙，並沒有跟秦挽箏多說，只交代了如果需要的話，她會安排公司的表演老師給秦挽箏上一對一的課程，隨後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秦挽箏抱著平板，正襟危坐在桌前，感覺自己打開試戲劇本的文檔時的心情緊張程度不亞於宮鬥劇中皇子偷看傳位密詔。
劇方給她安排的試戲角色是男二號那早夭的白月光，也是整部影片裏的第一個死者。
男二從追兇到黑化的故事鏈裏，這個白月光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戲份不算多，但會貫穿全片不斷出現在重要角色的回憶裏。
相比起《空城》裏人物發展線較為完整的喻冰，這個角色要顯得單薄一些。
但秦挽箏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氣餒。
哪怕只是一個充當“回憶線吉祥物”的角色，但這個吉祥物的底座上刻得可是單嘉峰的名字。
如果能夠拿下這個角色，秦挽箏就算是有了進入電影圈的一塊敲門磚。
所以在接下來的幾天，秦挽箏半步大門都沒出，窩在家裏專心致志地揣摩人物。
即使劇組只提供了兩場戲的劇本，但她還是通過開頭的人物簡介和這兩場戲的劇情，在心底漸漸勾勒出了一個完整的、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
從早到晚，廢寢忘食。
直到被電話震動聲打斷：
“餵？”秦挽箏不明所以地接起電話，“你到了？”
“是啊，不僅到了，給你帶的小餛飩都快涼了。”林翊燃在電話那邊輕笑，但是並沒有抱怨或是質問她為什麽遲遲沒有來給他開門。
“抱歉抱歉，我現在就來。”
秦挽箏跳下椅子，飛快地跑到門口，看見帶著鴨舌帽半倚在墻壁上有一搭沒一搭刷手機的林翊燃，垂下來的那只手，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上還勾著一份打包好的小餛飩。
是她念叨了好久的，《她才不動心》拍攝場地旁邊的那家小吃店。
恰好林翊燃今天去那附近拍一個平面宣傳海報，回來就順便給她拎了一份。
“不好意思啊，劇本看得太專心了，沒聽見門鈴聲，”秦挽箏吐了下舌頭，讓開位置，“快進來吧。”
正要伸手去接林翊燃手裏的東西，下一秒卻被人環著腰撈了起來。
“？？”
看不出來，這小子健身效果顯著啊。
懵圈的同時，秦挽箏不合時宜地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穿鞋。”
林翊燃隨手把小餛飩放在玄關的臺面上，把秦挽箏抱起來放在了餛飩旁邊，彎腰從鞋櫃裏拿出兩雙拖鞋——一黑一白，一大一小，是他上次專門在網上挑了寄過來的其中一雙，情侶款。
秦挽箏雙腳懸空坐在臺子上，雙手扣住邊沿穩住自己的身形，垂著眸子看著林翊燃的發頂。
感覺到腳踝被人捏住，比她稍高一些的溫度順著踝骨一路爬到耳畔，燙得她耳後一麻。
“一著急，忘了。”
秦挽箏眨眨眼，找回自己的聲音。
“嗯。”
林翊燃應了一聲，換號拖鞋，一手勾起塑料袋，另一只手朝她伸出來，“下來吧，吃點東西再忙。”
林翊燃將餐盒的蓋子揭開，裊裊的熱氣冒出來，縈繞在兩人中間。
秦挽箏舀了一口湯，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喝下去，滿足地瞇起了眼睛。
餛飩是蝦仁玉米餡的，蝦肉飽滿玉米粒清甜，一口咬下去，滿口鮮嫩。
秦挽箏一邊吃，一邊忍不住問道：“林翊燃，你到底是怎麽知道我喜歡吃什麽的啊？”
她印象裏，自己從來沒有專程給林翊燃講過自己的喜好，但林翊燃每次點餐的時候卻都能完全符合她的口味。
林翊燃勾了勾唇角：“說明我們兩個心有靈犀唄。”
秦挽箏被他逗笑，卻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追問。
既然林翊燃不願意說，那就把它當成一個生活裏的浪漫驚喜吧。
秦挽箏一邊吃，腦子裏還忍不住回憶自己剛才所寫的人物小傳裏的內容，忽然擡頭，看見坐在她對面正在給她不知何時喝空的杯子添水的林翊燃。
一個想法忽然跳進腦海。
“林翊燃。”
秦挽箏擡頭，忽然朝他勾了個粲然的笑，眼角的小痣靈動又昳麗：“要不你陪我對一下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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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最後一點餘韻即將消散殆盡，立春將至，道路兩邊的草木都泛起了鮮嫩的綠芽，垂落的柳枝被風揚起的弧度和秦挽箏臉側的發絲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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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咖啡廳的大門，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將她一層一層地包裹住，微苦的韻味裏帶著點令人心安的焦香。
一擡眼，秦挽箏就看見了坐在角落卡座裏朝她擡手示意的馮悠。
朝馮悠的方向走過去的時候，餘光發現有幾桌客人的身影頗為眼熟，讓秦挽箏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幾眼。
“馮哲以前樂隊的朋友開的。”
落座的同時，她聽見馮悠介紹道。
“怪不得。”
秦挽箏了然地挑了下眉。
她從一進門就看見的那幾桌熟悉的人影裏，甚至還有一支目前正炙手可熱的搖滾樂隊，前段時間這個樂隊的新專輯剛剛發布，周夏在她耳邊哼唱了快一個星期了。
她還在想這家咖啡店到底有什麽樣的魔力，能夠吸引這麽多娛樂圈的人來打卡。
原來是自己人開的場子。
“氣色不錯，看來是在家休息得挺好？”馮悠推過來一杯咖啡，笑著寒暄，“雖然你剛休假結束我就這麽問似乎很煞風景，但我還是要說，交給你的任務都完成了沒有？”
秦挽箏搖頭：“放心吧，我尊敬的經紀人大人，我回來這兩天也不是整天我在家裏什麽都沒做的好不好？”
一邊說，秦挽箏一邊從包裏抽出一個透明拉桿夾：“你之前給我的這些劇本我都已經看完了，保質保量、認認真真看完的。”
“有感興趣的嗎？”馮悠抿了一口咖啡。
秦挽箏坦然：“沒有。”
原因也很簡單，都是些中規中矩的偶像劇邀約，和她之前拍過的作品類型並沒有什麽區別。
“我就知道。”
頓了下，馮悠輕笑一聲：“不想總是在偶像劇裏打轉是吧？”
秦挽箏頷首：“雖然偶像劇的市場很好，我現在26歲，也還能再演幾年，可如果一直不嘗試轉型，等我36歲的時候該怎麽辦？繼續裝嫩演女主角觀眾未必買賬，總不能賴在偶像劇裏演女主角的媽媽吧。”
話雖直白，但的確是圈內很多女演員所面臨的殘酷現實。
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一茬接一茬，這個行業裏永遠不缺少有靈氣也有美貌的小姑娘。如果她一直在這個屬於年輕人市場裏不求突破，早晚有一天她會被資本、市場和觀眾拋棄。
秦挽箏進入這個圈子不是為了賺快錢的。
她是真的想要把演員作為自己終身奮鬥的職業。
之前林翊燃推薦的電影劇組，馮悠也去接觸過了，但對方似乎對是否啟用秦挽箏還有疑慮，遲遲沒有給她們答覆。
畢竟電視劇演員對大熒幕水土不服的事情在行業內也並不少見，並不是每一個能演好電視劇的演員都可以演好電影的。
加上對方導演是想要靠這部作品去沖擊一下明年的國際獎項的，在選角上自然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有這個想法就很好，”馮悠點點頭，“我當時決定簽下你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看出來你對自己的職業發展還是有追求、有要求的，你的頭腦比我手底下至少一半的藝人要清醒得多。”
在見到秦挽箏的第一眼，馮悠就相信，如果不是天宸娛樂高層腐壞自己作死，秦挽箏或許早就成為天宸一姐了。
秦挽箏彎唇：“聽你這麽說，看來是有合適的工作要安排給我咯？”
馮悠手底下也不止她一個藝人，她本人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秦挽箏相信馮悠專程叫她出來不會只是為了喝喝咖啡、聊聊夢想的。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馮悠讚賞地看了她一眼，“是有一個不錯的機會，但目前還不確定它會不會是你的。”
“我找了大學時期的好朋友，拿到了一點一手消息，過幾天應該能推薦你去參加一個試戲，不過只是去試鏡而已，最終能不能拿到角色還要看你自己的表現。”
秦挽箏了然。
現如今主動找上她的作品雖然題材都是各種偶像劇，但至少能夠保證都是女一號劇本，但如果是大導的項目，她就未必能夠拿到很重的角色了。
就類似她在《空城》裏客串的喻冰。
雖然戲份不多，但在《空城》劇組裏，秦挽箏也的確學到了很多。
“不管結果怎麽樣，我都想試一試。”
*
收到馮悠發來的項目資料後，饒是自認為這幾年在圈裏也算是見過一番大風大浪的秦挽箏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說梁導是刑偵題材的常青樹，那麽，這位單導就是懸疑片的定海神針。
出道拍攝的第一部古裝懸疑權謀電影《王朝》就在當年斬獲了國內外無數大獎，連帶著也捧紅了當時還只是演藝圈小透明的男女主角，一舉將其送上了“影帝”“影後”的寶座。
在那之後，單嘉峰又連續拍攝了三部講述一個龐大家族因某些陰謀由盛轉衰、從有到無的過程的系列電影，每一部都不出意料地摘得了當年電影節的“最佳影片”“最佳導演”，徹底奠定了單嘉峰在懸疑電影這個題材內的地位。
但出人意料的是，在取得了那麽多輝煌的成就之後，單嘉峰卻忽然宣布暫停導演生涯，跑去追尋自己環游世界的夢想去了。
這一走，便是近十年沒有再拍過任何作品。
可這些年的沈寂並沒有影響他在圈子裏的地位，至今還有不少網友把他的影片翻出來反覆品評。
每當大家感慨“內娛要完”的時候，也都免不了把他當年的作品拿出來和現在的片子進行對比。
“首輪內部選角的機會你是怎麽拿到的？”
良久，秦挽箏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這部連片名都還沒定下來的電影，如今剛剛進入內部選角的環節——也就是由創作團隊率先推薦一批他們認為適合這個劇本的演員供導演和制片人挑選，這輪選角結束後，再根據空餘角色的情況，對外發出海選試鏡的消息。
雖然知道馮悠在這個圈子裏有些影響，但秦挽箏卻還是第一次體會到被經紀人帶飛的感覺——倒也不是說方艾不好，只是當時礙於天宸傳媒有意無意的打壓，有些資源即使方艾接觸到了，也無法在公司的壓力下幫秦挽箏爭取下來。
說白了。
時也，命也。
電話那邊的馮悠輕笑了聲：“這都是我這個經紀人應該做的。”
“況且，我也只是托朋友幫忙把你的資料遞進去了而已，劇組願意給你這個內部試鏡的機會，說到底還是因為你的條件初步符合他們對這個角色的想象。這段時間你就在家認真琢磨一下這個試鏡片段，試鏡時間定下來之後我會再通知你，到時候我會陪你一起去的。”
或許是怕秦挽箏因為緊張而影響到正常發揮，馮悠又安撫了幾句：“放平心態，盡力就好。”
馮悠那邊似乎還有其他事情要忙，並沒有跟秦挽箏多說，只交代了如果需要的話，她會安排公司的表演老師給秦挽箏上一對一的課程，隨後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秦挽箏抱著平板，正襟危坐在桌前，感覺自己打開試戲劇本的文檔時的心情緊張程度不亞於宮鬥劇中皇子偷看傳位密詔。
劇方給她安排的試戲角色是男二號那早夭的白月光，也是整部影片裏的第一個死者。
男二從追兇到黑化的故事鏈裏，這個白月光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戲份不算多，但會貫穿全片不斷出現在重要角色的回憶裏。
相比起《空城》裏人物發展線較為完整的喻冰，這個角色要顯得單薄一些。
但秦挽箏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氣餒。
哪怕只是一個充當“回憶線吉祥物”的角色，但這個吉祥物的底座上刻得可是單嘉峰的名字。
如果能夠拿下這個角色，秦挽箏就算是有了進入電影圈的一塊敲門磚。
所以在接下來的幾天，秦挽箏半步大門都沒出，窩在家裏專心致志地揣摩人物。
即使劇組只提供了兩場戲的劇本，但她還是通過開頭的人物簡介和這兩場戲的劇情，在心底漸漸勾勒出了一個完整的、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
從早到晚，廢寢忘食。
直到被電話震動聲打斷：
“餵？”秦挽箏不明所以地接起電話，“你到了？”
“是啊，不僅到了，給你帶的小餛飩都快涼了。”林翊燃在電話那邊輕笑，但是並沒有抱怨或是質問她為什麽遲遲沒有來給他開門。
“抱歉抱歉，我現在就來。”
秦挽箏跳下椅子，飛快地跑到門口，看見帶著鴨舌帽半倚在墻壁上有一搭沒一搭刷手機的林翊燃，垂下來的那只手，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上還勾著一份打包好的小餛飩。
是她念叨了好久的，《她才不動心》拍攝場地旁邊的那家小吃店。
恰好林翊燃今天去那附近拍一個平面宣傳海報，回來就順便給她拎了一份。
“不好意思啊，劇本看得太專心了，沒聽見門鈴聲，”秦挽箏吐了下舌頭，讓開位置，“快進來吧。”
正要伸手去接林翊燃手裏的東西，下一秒卻被人環著腰撈了起來。
“？？”
看不出來，這小子健身效果顯著啊。
懵圈的同時，秦挽箏不合時宜地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穿鞋。”
林翊燃隨手把小餛飩放在玄關的臺面上，把秦挽箏抱起來放在了餛飩旁邊，彎腰從鞋櫃裏拿出兩雙拖鞋——一黑一白，一大一小，是他上次專門在網上挑了寄過來的其中一雙，情侶款。
秦挽箏雙腳懸空坐在臺子上，雙手扣住邊沿穩住自己的身形，垂著眸子看著林翊燃的發頂。
感覺到腳踝被人捏住，比她稍高一些的溫度順著踝骨一路爬到耳畔，燙得她耳後一麻。
“一著急，忘了。”
秦挽箏眨眨眼，找回自己的聲音。
“嗯。”
林翊燃應了一聲，換號拖鞋，一手勾起塑料袋，另一只手朝她伸出來，“下來吧，吃點東西再忙。”
林翊燃將餐盒的蓋子揭開，裊裊的熱氣冒出來，縈繞在兩人中間。
秦挽箏舀了一口湯，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喝下去，滿足地瞇起了眼睛。
餛飩是蝦仁玉米餡的，蝦肉飽滿玉米粒清甜，一口咬下去，滿口鮮嫩。
秦挽箏一邊吃，一邊忍不住問道：“林翊燃，你到底是怎麽知道我喜歡吃什麽的啊？”
她印象裏，自己從來沒有專程給林翊燃講過自己的喜好，但林翊燃每次點餐的時候卻都能完全符合她的口味。
林翊燃勾了勾唇角：“說明我們兩個心有靈犀唄。”
秦挽箏被他逗笑，卻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追問。
既然林翊燃不願意說，那就把它當成一個生活裏的浪漫驚喜吧。
秦挽箏一邊吃，腦子裏還忍不住回憶自己剛才所寫的人物小傳裏的內容，忽然擡頭，看見坐在她對面正在給她不知何時喝空的杯子添水的林翊燃。
一個想法忽然跳進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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